第五十八章 夫妻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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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回大地，积雪消融。绝壁峰下，草堂。

公孙濳长身玉立，拿着整理完毕的书稿，念道：“医用针灸由来久矣，尝见痼疾沉药力所不能愈者得针灸而奏效，独奇自穴道难明业，医者惮究，遂借口泄气极力诋诃俾患者视为畏途，致令内经素问心法终于就湮可慨也，虽平日于天交算学地学以及卜筮壬遁星命诸学时，深探讨究无补，于斯世独得此一端，可以卫生并可以济人，殆所谓思之思之鬼神通之者，耶歌既成，将铜人图按法缩绘小幅，以便案头搜讨，谓是可益医者乐为梓行附诸针灸，集成之后因记其爰起如此”。

农本草捻须倾听，时不时点头微笑。

“很好！”农本草拍手笑道：“当年师父传授的金匮针法已经甚是玄妙，只是我游历多方，诊病数人以后，又陆陆续续增加了新的针法方案，十多年来，我早有补齐之心，奈何老来懈怠，迟迟未能动笔，如今得你二人相助，将这金匮针法补齐，也让我可以得慰师父在天之灵了。”

公孙濳说道：“先生虽称自己非医，但是您的善举造福的百姓何止千千万万，可谓医之大者。”

“不敢当，不敢当！”农本草站起来，对着公孙濳与莘巳说道：“多谢二位小友相助，医书得成！”说完，就是一揖。

公孙濳与莘巳急忙扶住农本草，莘巳说道：“多亏先生救助，莘巳方才有今日，是先生对我夫妻俩有恩在先。”

“不错！”公孙濳亦道：“先生对我夫妻之大恩，无以为报。”

农本草看他二人言辞恳切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我们三人相聚在此，也是缘分，何必再谢来谢去。这春日既来，冰雪消融，我们也要出山，各奔东西，不如今夜好生吃一顿，已做纪念。”

“甚好！”公孙濳与莘巳异口同声说道。

这夜，草堂之内灯火通明，公孙濳与农本草饮酒对谈，迟迟不睡，因为明日就是出山之期，农本草要带上炼制好的丹药出海救人，而公孙濳与莘巳这对小夫妻也将离开这平静安全的南山，再入世俗。

山中不知世上事，虽然寂寞无聊，但却平静淡然，莘巳心知日后想要寻这一份宁静，只怕难了。

莘巳对现在与世无争的生活很是满意，但是他们二人不可能一辈子离群索居，远离人世，况且她的夫君公孙濳满腹才学，有报国为民之心，她不可能自私地让他一辈子躲在南山避不见人。

她如今已经嫁给公孙濳这个人，不管他是姓公孙还是姓孟，也不论他是飞黄腾达还是落魄乡野，她这一生，都将誓死跟随。

第二日，阳光洒满，冰雪消融，河水重新流动起来，山中的鸟兽开始冬眠醒来。公孙濳、莘巳与农本草拿上行装，走出了山谷，往那山外去了。

行至南山腹地，三人告别，农本草要往南边去了，直接南下，然后出海，回程之期遥不可知。

农本草看着他二人说道：“就此一别，来日再会！”

“待先生归来，晚辈必定摆酒设宴，再醉三更！”公孙濳说道。

农本草笑着说：“你们二人乃是良缘佳偶，一定要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莘巳答说：“多谢先生赠语。”

“我受人之托，要出海南下，那本补齐的金匮针法，劳烦小友一定要它交给我的师弟孙怀民，嘱咐他好生学习，救治更多的病人。”农本草临行前还不忘嘱咐。

“先生放心，在下一定办到！”公孙濳说道。

农本草举手作揖，公孙濳回礼，然后只见农本草背着他的行囊，转身远去，他的额间早有白发，身形略瘦，这一走，也不知还有没有再会之期。

公孙濳与莘巳略有些低落地走在山中，他们要往北边去，不知将来落脚何处，但是总要往北定城去一趟，将这金匮针法交给孙怀民。

莘巳拉住公孙濳的手，说道：“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为妻会一直相伴相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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