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仙虫村与虫母

“回不去了？”林琪和胡蝶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

“是的，你们回不去了。”毒药老爹悠悠说道：“可能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个村子里的人穿着打扮与你们完全不一样，而且我们族人的名字也跟你们汉人的叫法完全不同。其实，我们整个仙虫村里的村民都是从云南湘西一带聚齐过来的，从一开始的几十个人的游牧部落慢慢发展壮大，经过几百年的历史发展，直到如今才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有数百人生活的这么一个村子。”

“好几百年？那这么说，你们的祖先还在清朝时期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胡蝶不光人长得美，学习也好，尤其是对中国古代历史这块更是钻研颇深。一听毒药老爹说他们的祖先几百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很快就联想到了中国的大清王朝时期。

毒药老爹点点头，似是在追忆过去，他的语气中有着无限的感概。“我们的祖先最早来到这里定居还是为了能够躲避汉人与满人之间的战争。那时候李自成刚刚攻灭明朝，清军又联同吴三桂携手打败了大顺军，整个中原大地上到处是狼烟四起，硝烟弥漫。尤其是在吴三桂入关之后，清军封他为平西大将军，南征云贵，眼见得战火要烧到自己的土地上来了，为了能够保留一线生机，我们的老祖宗不得已离开世代生存的家园，举家老小迁移到这里。呵呵，几百年前这里还只是一个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没想到就是这块土地，繁衍了世世代代的仙虫村的族人，一切都是造化啊！”

林琪听老人诉说着他们村子的往事，站在高地上向下眺望，借着月光能够看到一簇簇弯弯翘起的屋檐掩映在茂密的树林之中，它们稀疏而又带有规律的遍布在这片土地上，就像是棋盘上摆着的一棵棵黑白棋子。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庄，如果不是听毒药老爹讲述，谁又能想象它已经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洗礼呢？

“您说的这些跟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我们回不去了又是什么意思呢？”胡蝶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

毒药老爹欲言又止，他低头在地上巡视着什么，然后又抬起头，眼神中似是充满无尽的落寞。他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既然葫芦都已经找不到了，这些事情也就不再是秘密了。其实啊，我们村子很早就已经没有外人来过了，距离上次外乡人来做客都有一百年之久了。村子里的村民都说仙虫村是一个受到了虫母诅咒的村子，她诅咒这个村子将永远与世隔绝，这里的一切都要受到她永久的统治。不过这也没什么，我们的祖先本来就是来这里避难的，他们把这里当成世外桃源，自然也不想再回到尘世中去。时间久了，他们的后代也都忘了与外界的人如何交流，到最后就演变成了我们村子里的人不想出去，外界的人也不想进来，我们有了自己的习俗与法则，就像是和你们独立开来的另一个社会一样。我们有自己的习俗，自己的规则，自己的生活方式，这里的所有人都严格按照既定的标准来走好每一步，谁也不会越雷池一步！”

说到这里，老人像是变戏法似的从青衣袖中掏出一杆褐色旱烟枪，点了火深深嘬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你们生活的社会维持秩序需要靠的是法律，而法律又是人定的，既然是人定的，就很难做到绝对的公平。但是我们不一样，这里没有繁文缛节，没有严条苛律，大家会自然而然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不管这事情对于自己是否有利，没有人会有怨言，因为我们都相信这都是绝对公平的。”

胡蝶皱眉道：“绝对公平？难道你们村子里的人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利益上的纠纷？”

毒药老爹的烟枪在黑夜中一明一暗，映着他那张饱经沧桑却依然充满活力的脸，那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一个逍遥洒脱的智者。“这就是我要对你们说的关于我们仙虫村的秩序。我们这里没有法律，也不需要法律，因为我们相信命运，相信虫母。虫母能给我们带来绝对的公平，就像有些人生来贫穷，有些人生来富贵一样。在这里，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接受虫母的教诲，虫母会把每个人应得的那份给他，不偏不倚，不管得到的多还是少，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会有任何怨言！”

虫母一词已经不是林琪和胡蝶第一次听到了，就是厄尼佳斯和阿奇在决斗的时候，从两人的对话中也经常能听到他们提到虫母。当时两个人还非常疑惑不解，从他们的语境中判断的话，虫母应该是他们所信仰的一个神。现在再次听毒药老爹提起虫母，两个人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说到虫母，可能你们外乡人不知道她是谁，其实不光是你们，我们也不知道她是人还是神，根本就没有人见过虫母的庐山真面目。但是我们所有人都相信虫母，信奉虫母，早在我们的祖先刚到这里生活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虫母的存在，并且被虫母强大的力量和智慧深深折服。为此先祖们和虫母签订了血之契约，契约的内容是仙虫村的族人世世代代信奉并守护虫母来求得虫母的庇佑，而作为交换条件，虫母拥有仙虫村至高无上的权利，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土都受到虫母的意愿控制。”

“那你们从来没有见过虫母，又怎么能够确信虫母能够保护你们呢？你们村子里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怀疑过虫母是否真实存在吗？”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虫母的权威，亏得你们是从外面来的，不然可要受大罪了。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就好像我们都知道有空气的存在，但是谁也无法看见它。虫母也是如此，她看不见，摸不着，但又是那么真实的生活在我们身边。和空气一样，我们需要并且依赖她，没有她，我们一分一秒都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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