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槐 娘 前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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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小长假,我接受地主婆(中学同学,十年前承包了五百亩地,开始土得掉渣,现在肥得流油,这名字是我给她取的。)的邀请,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她家的果园转了一圈。果树不少,但现在去了也只能看看,除了杏,都是青的。杏周身布着一层黄晕,看上去不错,放口里一尝,能酸死你。
从果园往西是一所中学,现在学校的大门气派多了,给我的感觉却陌生了。
二十年前,我十二岁,在这里寄宿读初中,一呆就是三年。当时,这所中学的教学质量在全县名列前茅,能考到这里上中学是一件让人荣耀的事情。学校前不挨村,后不挨店,非常安静,教学环境好,但生活保障却很差。在学校吃份饭,早晨和晚上,一人一个馒头,一份粥或汤,几根咸菜条。中午两个馒头,一份莱,以时蔬为主。当时老师和学生总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挂在嘴边,为了成为人上人,十几岁的我们经常恶得两眼发直,可还在坚持。那时候见到能吃的东西,就象饥饿的狼见到了肉,眼能放出绿光。
学校距离邻村最近的商店和小饭店有三里远,周围就是菜地、果园、庄稼地。邻村的老乡们非常“淳朴”,只知道低头忙庄稼活,不象现在,学校门口卖什么的都有,专挣学生的钱。估计那时候,老乡们也知道,学生和老师都是自己带粮食或是粮票,象我这样一周能有五块钱的生活费,那是相当不错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里留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饿,时常饿到前心贴后心。饿极了的人,肯定是有办法的,尤其象我这样,聪明好动的学生。
秋天和夏天不用说,守着养育我们的土地,水果蔬菜还是能弄到的,填饱肚子没问题。那时候怀着感恩的心,天天念着‘地球-母亲”,当然也经常惹得老乡们到学校去告状。冬天最苦,苦得我现在想起来,嘴里还有黄胆味。青黄不接的春天也苦,但我还有些盼头,那就是阴历三月的榆钱和四月的槐花了。
“现在来这里,感慨很深吧?”看我一直在若有所思,地主婆开口问到。
“走到这了,去看看咱老娘吧!”我一提议,几个人就笑开了。
“当时说有奶就是娘,现在整天想着节食减肥了,你还能想起它?不错。”
那时候,学校的东南边是一块荒地,长着几棵大槐树,枝繁叶茂。初夏时节槐花飘香,这里就成了我的乐土。最大的一棵老槐树,有两人粗,花开得最多,枝桠也很低。没课的时候,我爬上去边饱餐槐花边看书,有时还在上面小憩一会儿。我们说得老娘就是她了,那些年,却是让我混了多次槐花饱,迄今难忘。
我们远远就看见了那棵老槐树,她的叶子落下来,大部分枝桠都枯了。
“现在就落叶子了,看样子快死了。”
看到老槐树现在的样子,我心里很难过。在她的身上,我曾经有那么快乐的日子啊!我摸着她的树杆,鼻子很酸,树皮粗糙的感觉象极了母亲的手。
我又回到了那段快乐的时光,那是我永不褪色的记忆,不只是因为饿。
“别光顾自己在上面吃,扔几枝下来。”等着我摘槐花的同学仰着头大声喊。
“现在知道我好了,接着!啊!历尽苦难的槐树,我赞美你!”我落了一把槐花扔下去,看那白色的花瓣和绿色的叶片一起轻盈飘落,那感觉真是美极了。
“你不也一样,现在开始给槐树做诗了!也知道她好了。”
“天女散花喽!真美呀!”我坐在树杈上,一边往下扔槐花,一边爬在树上大吃大嚼,还时不时地喊上一嗓。
“有你这样的仙女,简直是仙界的耻辱。”
“你就自己吃吧!现在又管槐树叫妈吧!有奶就是娘。”
我趴在树上,不理会她们说什么,就象在母亲怀里,忘记了外边世界的喧嚣。
那时候,除了吃,我也曾经在树杆上写下自己的理想和心事,也刻下我的豪言壮语。现在我又来到她身边,我一事无成,那些刻画的痕迹已无从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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