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上交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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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明带着我们到了大楼的负二层。

走道里的灯应该是许久没换了，有点暗的灯光让整条通道的气氛显得阴沉。吴志明走到通道最里面的房间。

他打开门，门内还有一张黄色的布帘，隐约可以看到布帘里面透着红色，那是用朱砂画的符文在布帘的夹层里。

他掀开布帘对我说：“你们进去吧，在里面那个房间，我在外面等你们。记住千万不能打开盖子，也尽量不要待太久。”

我点头，牵着青瞳往里面走。走到里面房间的门口时，我突然站定的脚步。看到房间中间放着一张金属长桌，桌上有透明的玻璃罩子盖在上面，里面还有一些黑灰的烟雾在萦绕。而爷爷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这一刻忽然察觉，我冷淡的性格里裹挟着的是软弱和逃避。因此我才会这时候，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迈出脚步向爷爷走去。牵着青瞳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这让青瞳皱起了眉。

“进去吧。”青瞳说着反拉着我往桌子走去。

我像是个牵线木偶一样，迈着僵硬的脚步，面无表情地跟着青瞳走向桌子，这短短的几步，我感觉走了好久，以至于呼吸急促了起来。

隔着玻璃，我看到一块长方形的黄布盖爷爷身上，露出放在两侧的手已经黑得像碳，如枯槁一般扭曲着。黄布下的下半身身量有点奇怪，明显脚的位置有异样，看着那拱起的位置，我可以想像到爷爷的脚已经像手一样扭曲着。

我的心揪得生痛，喉咙一哽，将视线移到爷爷的脸上。爷爷双眼紧闭，但眼睛已经深陷进眼窝里。原本就有点凹陷的脸颊，现在陷得更深，让下巴显得非常突兀。

爷爷的脸布满了岁月凿下的痕迹，老人斑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妖毒让皮肤变成了统一的黑色。而弥漫在玻璃罩下的灰黑烟雾，是从爷爷裸露的皮肤里，慢慢一点点渗透出来。

爷爷，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经历过什么？你的世界又是怎么样的？这些问题在先前是我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的，而现在，我迫切地想要了解。

我已经理不清自己的感觉，只是木木地站在那看着爷爷的脸。直到感觉手被人拉扯，我才低头去看青瞳。

青瞳对我伸出双手，着急地说：“你抱我！我看不到！在这里我也不能用妖术。”

桌子有点高，青瞳的身高确实看不到多少。我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他伸着脖子去看，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了一眼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我慌乱地一手托抱着他，一手拍着他的背，小声地说：“好了好了，你别哭了。”

不哄还好，这一哄他倒是哭得更大声，张着嘴哇哇地哭，还一抽一抽。我想把他放下来，不让他再看爷爷的样子。结果他死死地抱着我的脖子不放，继续盯着爷爷大哭。

“好了青瞳，你别这么哭了，爷爷他……他已经走了。”我继续安慰他。心里也异常的难受，但我却没办法像他一样哭出来。

青瞳一抽一抽地看着我说：“我……我要……替老……爷子报仇！”说完又转头看着爷爷说：“老爷子……你……放心，我会看好……这小子的，他虽然很没用，但我会尽量不让他那么早死。”

小子？是指我吗？没用？是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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