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雾之始 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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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是一条咬住自己尾巴的蛇，当从蛇环中窥探，你便可以看见那个世界，同时，那个世界也在窥视着你。

——引

物世界2008W市

吧台上的酒还没有喝完，酒保就将杯子收走了，留下被冰水浸湿的纸垫。白武枕着左手趴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右手来回试探地寻找自己的酒杯，摸到纸垫的时候像是触电一样突然缩回手指。然后停顿了一下，渐渐伸直胳膊，整个上半身耷拉在吧台上。躺了不多时，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坐到他的身旁，即使是嘈杂的电子乐冲撞在耳边，白武依旧清晰地听见皮鞋底垫撞击金属踏脚杠的清脆声响。他微微侧过头，睁开的右眼看见梁鑫端着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慢慢吮饮。当只剩下三分之一时，梁鑫放下酒杯，玻璃和木垫轻轻接触，清澈的液体晃动着。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

白武稍微抬起头，右手碰到冰冷的纸垫十分敏感，他不耐烦地啧一下，看着纸垫，将手缩进夹克口袋。

-别装傻，人是不是你杀的？！

-啊？真的是，小黑，把这个碍眼的纸垫拿走扔掉。

白武直起上半身，看着酒保慢慢过来，然后鄙夷地看着他将那张纸垫扔掉。酒保默然地看了白武一眼，又转过身体，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地将梁鑫的酒杯添到杯量的一半。梁鑫轻轻地点点头。

-整个W市都传遍了，说你带着叶家兄弟去偷古董，分赃不和就杀了叶家大哥—叶左，把弟弟叶右打成重伤。

-胡说，我有那么厉害？对付得了两个年轻力壮的……

嘈杂的电子乐来到了高潮，暴躁的音符淹没了整个酒吧的人，舞池里，欲望的躯体不断扭动着，似乎用手一拧就能挤出囤积了许久的罪孽。白武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却找不打火机。梁鑫慢慢地拿出一盒火柴，轻轻擦燃一根。白武叼着烟笑了笑，连忙凑过来。香烟在火上燃起，黑暗中那一点星火格外耀眼，只是稍纵即逝。白武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的香烟味，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金属踏板上的双脚不停地抖动着，运动鞋和踏板之间的接触并没有发出好听的脆响。吧台旁坐着几个穿皮夹克的年轻人，不耐烦地瞟了一眼身边这个邋遢的男人。梁鑫无奈得一口干了自己杯中的威士忌，酒吧炫眼的灯光让人窒息。

-那本手稿还在吗？

-哪本?

放在吧台的手像是弹钢琴那样上下点击，没有人会觉得这个无论穿着还是容貌都是痞子的男人有着天才般的音乐才能。

-《占城》

白武抬起硕重的脑袋，在脑中回放记忆，对于手稿，似乎记住又似乎忘记，舞台上摸着重彩的女人唱着劲爆的歌，欲望的歌词撞击着耳膜。

-嗯……好像在。

-在哪？

-嗯……不记得了。

白武摇摇头，将烟嘴摁灭在烟缸中，向旁边瞟了一眼，那几个皮夹克年轻人正在抢着吸一包白色的东西，白武咽了咽口水，自己对于那种东西有种瘾，但最近手头有点紧，也就没放肆了。梁鑫见白武无意思考，也就没继续追究下去，只是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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