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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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武盲目的走在街角，即使人们惊慌地尖叫着从他身边奔过，即使天空不时有战斗机掠过，一颗颗的炸弹在身边爆破，弹片深深地嵌进他的肌肉，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这样跨过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踩在温热的血液上，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血正在涌出。房屋开始崩解，一架左翼着火的战斗机撞击在不远处的地面，飞行员尖叫着从舱内爬出，身上的火焰剧烈地燃烧着，他不停地翻滚，但火焰依旧无情的燃烧着，直到尸体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无法描述的味道，那是人体、物件、火药以及灵魂互相交融燃烧的呛鼻的烟尘。

-你什么都做不到，你救不了他们，你也救不了自己。死亡，不是死神带来的，是人类自己，自己将死亡带到人间。

-我知道，在这个梦里，你是主角。

-不，你才是主角，而我，只不过是个编剧，你的人生由我编导。

-呵，主角死了，戏也就没法演下去了吧，所以，我还不会死。

-哈哈，很聪明，不过，主角死了，还有其他人可以来替代，你有点自负。

-也许吧。

白武继续向前走去，走向战争的中心，走向，死亡。城市在溃烂，城市中的人，在死去。白武总觉得忘了什么在那中心，所以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找到。那是自己的记忆，却像是接受了嘱咐要去寻找他人的遗物一样，也许，那是他自己的遗物。没有终点的方向只是虚无，但是路在那里铺设着，只是脚在走。

-记得那是你的脚，你自己做主。

-什么？

-《追子弹的男人》中的一句俚语。

-什么？

-愚蠢的人，多看点书吧。

-人怎么追得到子弹，又不是超人。你满脑子都是俚语又怎样，还不是被困在我的梦里。

他继续走着，时不时被狂奔来的意识撞倒，意识往后奔去，头颅却反转过来，充满恐惧的眼神瞪着白武，他轻声啧着，双手撑在血泊里，拿起来时腥臭极了。

-因为男人手里拿着靶子，子弹最终都会打在靶子上，正中红心。

-不偏不倚？

-不偏不倚，刚好命中，只是男人太愚笨了，最后兴奋地将靶子放下时，子弹贯穿红心，男人的脑袋炸开来，他忘记了自己的脑袋在红心的后面。

他不在言语，他不想在梦里和另一个自己讨论，尤其是哲学啊、文学的，他只想赶紧找到自己想要的，然后离开这个白痴一般的梦。

-你找不到的，被我藏起来了，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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