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隐秘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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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熊市看守所的地下。警察们在李准家进行了调查之后，李准就被带到这里。

比地铁还深，至少在地下30米，李准估计。虽然他从未来过看守所，但普通看守所的地下绝不会有这玩意，地下建筑的规模比地上的看守所部分还大。地下的空间宽广，墙面洁白，光线充足，没有想象中的压抑阴森。李准还注意到墙体厚度普遍超过50公分，具有抗压防爆的作用。李准怀疑，是否真的有人可以打到这里。

猫熊市公安局隐秘对策支队办公室，是这里的名字。仲康之前和他说在刑侦支队上班，看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名头。李准知道公安局负责刑事、治安、交通管理、人口管理等事物，可从来没听说过隐秘对策这个办事部门。

李准先是被带去治疗左手的枪伤，然后就被带到更深处的牢房。房间整洁卫生，除了一床被铺加一间厕所外，没有娱乐设施，也没有书籍。由于是在地下，牢房自然不会有窗户，但这里的铁门居然有3层，分别采取指纹密码锁、数字密码锁和磁卡密码锁，不同人员分管不同的钥匙。这种特别的举措在李准看来耐人寻味。层层加固的牢门固然能防范越狱，但未必没有防止看守背叛的意思。

李准唯一无法忍受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在某些方面上，他也是十足的怪人。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所以会合理分配自身的精力。对于擅长熟练的工作和日常生活中的小事，人是不会刻意去投入过多的精力的。但对于李准而言，生命的意义就在于意识，他总是会不停地考虑各种各种的事情，只有转动的大脑能证明他此刻还活着，就算喝水他也会去观察提问。因此他讨厌睡眠，却又不得不睡，为此总是一副熊猫眼，身体也被他搞垮。现在，他尝试着整理自己的思路。

虽然死后附身好似天方夜谭，但这群特殊警察对于超现实的展开未必没有了解。隐秘对策，一听就是为了应对各种不正经玩意儿而设立的。到目前为止，李准可以感觉到，警察对他的态度，防范监视的意味要多于审问判决。食人魔李准的说法并不能站住脚，他来历清白，不具备犯罪的能力，就算用被附身解释，仲康同样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然而，李准就算自证清白，揭穿食人魔的诡计，如何救下仲康还是个问题。按照傅生寻死的行径来看，宿主死亡是食人魔附身的前置条件。死亡——附身——再死亡——再附身，不停地内卷，让食人魔难以对付。李准不清楚常规手段应对灵异事件能有多少效果，但从伤亡的情况看不能指望多少。仲康虽然也属于这个隐秘部门，但也没见得他有特殊的应对举措，轻而易举地被上了身。他只能期待警察当中有擅长打牌——不，是擅长驱魔的人物。

食人魔的手段必然存在某种局限，不然他可以轻易杀死在场的所有人，让猫熊市警察变成第二天的新闻头条，顺便让公安局长引咎辞职。但在局势上，食人魔仍然只能逃窜躲藏，证明他并非无敌。从刚才的交流得知，食人魔具有极高的智慧。想必他也知道自身处境尴尬，附身仲康只是无奈之下的一步臭棋，随时可能暴露身份，好比之前附身林灵，事后他也千方百计地逃跑。李准认为，食人魔只能依靠附身去行动。但他不清楚食人魔的目的是什么，如此智慧的物种不应该只是在享受杀戮和制造恐怖。他们可能还具有一定的组织，因为他们提到了“主”，这像是宗教的说法。

至始至终，李准都没有向警察提到仲康的异常。他很清楚警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法，再者，食人魔仲康为了避免暴露，必然不敢肆意妄为。现在回想起来，李准刚才对仲康的猜疑神经质过头，证据根本站不住脚，但误打误撞下却让他接近真相。从他与傅生相遇，他猜中食人魔的能力，到警察赶来救场，运气似乎始终在他这边，只要有一个环节犯错误，他就可以赶去异世界投胎，或许还有机会成为下一部小说的主角。

牢房里没有时钟，李准预计大约过了2个小时，看守们终于过来，要带他去审问室。

走道上安静得只有脚步声，四周是无死角的摄像头，没有人说话。李准一步一步地踩在自己的影子上，他觉得自己要被秘密处理掉，或许走道的尽头就是绞刑架。

“我要死了吗？”李准转头问，“能不能让我先吃顿饭，我还没吃晚饭。”

带路的警察叫钱程，皮肤黝黑，胳膊可以拧过李准的大腿，他瞥了李准一眼：“别乱想。”

审问室中，已经有两名警察在里面等候，李准的座位和两人隔着一层铁窗。女警察叫什锦，也许是平常注意保养的缘故，她看起来比李准还年轻，目光如炬，身姿端正，可以让人感受到她果敢刚毅的内心。男警察叫宋明，30岁上下，相貌平平。两人之间明显以什锦为主。

审问的流程很正式，宋明先是询问姓名、年龄、职业等基础信息，然后是案件经过，李准按照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在仲康查看傅生的时候，我在想傅生为什么会死，看到仲康向我走来，我有点害怕就转身跑。没想到他直接开了枪，然后你们就来了。”

“你和仲康是朋友吧，你为什么会害怕他？”宋明接着问，“你从他身上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只是怀疑，食人魔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非常干脆地死掉。他留有后手的可能很大——如果食人魔原身复活，那他还是无法挣脱手铐，所以我考虑的是其他可以让他获得自由的方式，想到林灵的怪异之处，我害怕仲康也被附身。”李准回答。

“你知道仲康怎么说的吗？”什锦突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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