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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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参加调查吗？”这是李准第二天提出的第一个要求，他这时候的状态很吓人，双眼布满血丝，眼神直勾勾的，给他抽血的观测员他叫刘立，被李准看得心里有点发毛。

因为这里的晚上实在是太过乏味，晚上10点钟定时熄灯，但对李准而言夜晚的生活才刚刚开始。然而这里没有任何消遣娱乐能让他分神的设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床上画圈圈，差点还吓着了巡视的看守。

这个机关大概并没有成立多久，设施也是刚投入使用的样子，而警察们的经验和效率存在明显不足。李准一想到他必须呆到案件结束就要抓狂。对于李准而言，回归正常生活的迫切需求和悬而未解的案件是目前的主要矛盾，因此，哪怕要求不合理，他也必须去争取出去的机会，哪怕需要面对食人魔。若是能早日破案自然万事大吉，就算不能也好过在这里关小黑屋。

“目前处于轻度躁狂和疲劳状态，可能为感染的影响。”观测员刘立刷刷刷地写着，想了想又加上一笔，“建议加强警戒和监测。”

“先生，你一定刚从叹浮华酒店回来吧。”李准突然说。

叹浮华酒店，是猫熊市唯一的爱情酒店，著名的风月场所，以奢华浪漫、细腻唯美而闻名业界。

“什么，你听谁说的？”刘立大吃一惊。

“没有那回事。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刚从酒店回来。首先，你是一名医务工作者；你的面相有着疲惫和些微的憔悴，说明昨晚没有好好休息，甚至操劳过度；你刚才给我抽血的时候，我看到你手腕处的皮肤有轻度烫伤的痕迹，伤痕很新，你右手臂的动作有些僵硬，虽然看不见是怎么回事，但大概右手臂受过伤；我还闻到甜甜的花果香，应该是某种高级香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除此之外，你右侧口袋里还有一张浅粉色的收据单，露出了‘华酒店’3个字。像你这样品味高绝的人，除了去叹浮华酒店还有别的地方吗？而且距离又近。你一定是不辞辛苦去给女病人看病吧，搞不会还被病人打了，这年头医闹实在是太猖狂了。”李准感慨地说。

刘立脸涨得通红，想要争辩却强行克制住，因为这种事情只会越抹越黑，而且李准最后算给他留了一点皮面，只能垂头丧气地说道：“你说得没错。”

“那能拜托你转达一下我的请求吗？”

“可以是可以。”刘立犹豫地说，“但我说话不一定有用。”

“没关系，明天来抽血的人还是你吧？”李准不怀好意地问。听了这话，刘立不禁打了个哆嗦，旁边的看守下意识地朝远离李准的方向后退一步。

“我尽力，你放心！”做完记录，刘立一刻也不想多留。

但是李准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刘立还是定期过来查看李准的状况，每次李准看他的时候他总是避免眼神对视。有时还会来其他观测员，但并没有警员来找他去查案子。好在他无需参与劳务活动，看守给了他本小说让他打发时间。虽然不知道外面的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但他还能在这里公款吃住，就证明食人魔还逍遥在外。

“你在想什么？”晚上，刘立看着李准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在想越狱的可能性。”李准老实地说，“你帮我谋划谋划？”

刘立只当是开玩笑，却见他表情十分认真，问道：“你打算怎么越狱？”

“毫无疑问，隐秘机关对这里的安全极其重视的——24小时无死角的视频监控，每小时1次的看守巡查，坚固防爆的建筑设计，层次分明的密码管理，素质优秀的人员配备，要我从这里开无双打倒所有的警察，然后跑到地面，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在我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楼梯——一般建筑的电梯和楼梯都是放在一起的。比起逃生通道另在他处的可能，我怀疑这里根本没有楼梯。目的也非常明显，就是为了保证在极端危急、没有回旋余地的情况下，只要关闭电力系统，就可以彻底地将这里锁死，将危险永远地埋在地下，就算牺牲地下的所有人。”李准十分冷静地说出一个残酷的结论。

关于这点在工作人员心知肚明，他们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危险，对于牺牲有所觉悟。但刘立没想到不到1天时间李准会想到这么多。

李准继续说道：“虽然你们认为我可能具有被感染，但是你们在和我接触，包括昨天警察审问的时候，并没有做隔离措施，没有防护面具、没有隔离衣，也没有带手套，这证明我虽然可能被感染，但我传染他人的可能性极低，或者我根本就没有传染性。”

“所以这又有什么关系？”刘立一时转不过脑筋。

“有关系，隐秘机关对于极端危险的存在决不妥协，而我根本不具有这样的危险性，我缺乏攻击力，又不具备传染性，那么隐秘机关就有可能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你找到什么出去的方法吗？”

“一开始我尝试寻找密道逃脱。毕竟这么巨大的地下建筑肯定需要巨大的通风管道作为支持，但通风窗太小的，即便以我的体型而无法进去。所以我开始考虑扩大通风窗的作业，但我没办法躲开摄像头，也没法搞到开挖的工具——就算是勺子也没有，而且我的左手根本不能使用，效率太低，方案不具有可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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